【财讯】安徽器官骗捐案：专家医生涉案，器官北上京津

原标题:安徽器官欺诈事件:专家医生参与，器官北上京津源:南方周末

▲据怀远县看守所附近的人透露，7名相关人员现在被关押在这里。 (南方周末记者李玉楼/图)

全文是6433个字，阅读大约需要14分钟

根据正规流程，主治医生通知器官获取组织办公室后，不再参与器官提供流程，患者的治疗流程和器官提供流程之间存在防火墙，可以避免医疗伦理问题。

现在的拘留中确实有个叫王海良的人。 认识这所鼓楼医院的安徽医生，或此案横跨苏皖两省的关键。  

“我国的捐赠体系依靠能够进行移植手术的大型医院，opo办公室和移植外科是一体的，比如这件事的黄新立兼任移植外科的医生和opo办公室主任。 ”。  

安徽蚌埠是中部高铁线的枢纽。 从这里北上，最快三个半小时进入北京，南下一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合肥和南京。

年2月15日，农历除夕。 上午5点，蚌埠市怀远县人民医院(以下称县医院)患者李萍心跳停止，根据死亡记录，来自南京的医务人员获得了肝脏和肾脏。

怀远县公安局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尸检报告显示，李萍去世那天，器官出现在位于北京的解放军第302医院。 9天后，天津市第一中心人民医院出具了李萍肾脏病理检查报告。 这意味着肾脏出现在天津。

一些报告书描绘了跨越1000公里的器官运输路径，但这种运输没有记录在正规的器官移植系统中，是医疗工作者密切参与的器官交易，至少有7名相关人员被捕，都被关押在怀远县的看守所，是的

2019年4月28日，南京鼓楼医院发表了停诊公告，我院医生黄新立第二天的日程安排因故临时停诊。 据鼓楼医院附近的人介绍，该院去年1月通过人才引进的方法从江苏省人民医院引进了黄新立，黄在该院担任肝胆外科主任医师、器官获取组织办公室(以下称“opo办公室”)的主任，被带到安徽警察，直至2019年4月末。

“黄新立是移植外科行业的青年才俊，他事故的消息震撼了整个移植圈。 ”。 南京医疗界的一位人士告诉了南方的周末记者。

县级医院医生、医疗器械商、器官捐赠联络员、江苏省医院专家、京津大医院通过这样的灰色链条，李萍的器官从蚌埠北上京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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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者”主治医生

县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副主任医师杨素勋是事件中首次公开的相关人员。

年2月11日，收到了被斧头砍伤的52岁农妇李萍。 那天早上，李氏一家被精神分裂症的长子拿着斧头砍了，送到了县医院。 4人中，李萍和孙子伤势较重，需要手术和转院治疗。

李萍的丈夫石昌永介绍说，亲戚只聚集了十几万元，正在考虑先救孩子。 李萍的病历落款日是2月11日的手术知情同意书，丈夫签了“我不同意手术”。

第二天，李萍的主治医生杨素勋找到了负责治疗伤者的石昌永侄子石军。

“杨医生说患者不转院或者不做手术就无法挽救生命，让家人商量要不要捐献器官，捐献的话有10万日元以上的补偿金”。 石军似乎向亲属传达了杨素勋的话。

这个中部乡村家庭的大部分成员，就像身边的熟人一样，从来没有听说过器官捐献。 蚌埠市红十字会的数据显示，怀远县过去三年没有器官捐赠的例子。 亲戚们说服了补偿金让家人轻松一点，但石昌永和女儿石慧充满了疑问。

2月13日晚，亲属们再次与石家父女长谈。 石慧回忆说:“他们说，筹钱的各家负担不起，捐献器官可以得到补助金，对大家都是好事。”

第二天下午，在重症监护病房，父女从杨素勋嘴里听到了器官捐赠的建议。

“杨医生说她治好了也是植物人”石昌永对南方周末记者说，杨先生用手摸患者耳朵时，患者的脚很快就踢了，杨先生现在也有反应。

当天上午，另一名检查室医生在李萍的病历上写道:“生理反射消失，病理反射不出来……两侧瞳孔扩大，自主呼吸消失，认为出现了脑死亡、呼吸衰竭。”

下午了，杨素勋又分别去和李萍的家人说话了。 “石军打电话还杨素勋和价格，说16万不行，捐给了20万人。 ”。 石昌永的回忆。

据石慧透露，20:00，她与父亲在医生休息室签署了母亲的遗体器官捐赠协定，一起签署的放弃了治疗同意书和死亡认定申请书。 “父亲还在犹豫，签字时总是写错字，杨素勋说不能重写这个，我拿着笔签了他”。

根据正规流程，主治医生通知opo后，不再参与器官提供流程，患者的治疗流程和器官提供流程之间存在防火墙，可以避免医疗伦理问题。 但是，在这个事件中，家族信息的表现和签署协议的过程都是由主治医生杨素勋完成的。

在县医院工作了20多年的医生，周围很多人评价说“诚实”“积极谦让”“话少”。

在杨素勋老家的村子里，他在附近的名声也和医院的同事很像。

杨素勋的父母还住在这里，工作日在拾荒补助家庭。 南方周末记者访问时，两个老人正在打扫烟盒里的废纸。 杨爸爸说:“听说去年年末儿子出了事故，过年问他也没说，现在公安抓到他一定是错的。” 他说媳妇7月回来一次，卖了县城的房子，赔偿了受害者。

2

医疗器械制造商参与。

签字的时候，石慧知道取得器官的人来自南京，但她一点也没变。

根据我国现在的器官捐赠制度，各地区对应特定的opo办公室，这些办公室设置在具有移植手术资格的大型医院。

怀远对应的是位于合肥的安徽省立医院。 怀远有潜在捐助者的，其主治医生必须向安徽省立医院opo办公室报告，该办公室和怀远当地红十字会器官捐赠协调员执行后续程序。

来摘除李萍器官的医生来自南京。 杨素勋在李萍的死亡记录中说:“3:55自动出院……平车被送到江苏省人民医院(以下称为“省医院”)的救护车，停止机械通气后，5:00心跳停止，宣布临床死亡，开始器官捐赠。

但是省医院的员工对南方周末的记者说，事件当天，该院的救护车没有去安徽的记录。

李萍去世的那天是农历除夕，石昌永彻夜等待在重症监护病房外。 他凌晨3点左右，杨素勋出现在监护室门口，说患者不行后，把患者塞进白色的“运送遗体的车”，回顾说“没有天花板灯和救护车的标志”。

通过交叉寻求证据，可以推测石永昌看到的这辆白色的“运送遗体的车”是写在死亡记录上的“救护车”。

天还没亮，石慧就接到表哥的电话，说妈妈回来了。 “医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灵车，母亲躺在车里。 我开车去殡仪馆，亲眼看到母亲的遗体被放进冰棺里”。 石头的回忆。

“获取器官一般需要30分钟以上，手术条件不高，可以用救护车完成。 ”。 一位移植外科医生介绍给南方周末记者。

李萍那天到底被推上了什么车？

8月23日，南方周末记者在怀远县殡仪馆看到了白色金杯面包车改造而成的灵车。 据殡仪馆工作人员介绍，白色灵车由个人运营，殡仪馆的灵车全部为黑色，患者在县医院去世后，一般由殡仪馆的黑色灵车运送。

另一条线索是，据新京报报道，这起事件的相关人员黄超阳有救护车。

根据工商注册新闻，黄超阳在安徽宿州经营医疗器械企业，经营范围包括“手术室、急诊室、诊疗室设备和器具”。 正是黄超阳，有责任把器官捐赠的20万补偿金汇到小石军的账上。

怀远县看守所附近的人向南方周末记者证明黄超阳现在被关押在该所。

3

被吊销执照的北京opo协调员

李巧合的死与刑事案件有关，死后需要尸检，尸检报告证明了李萍器官的下落。

据李萍最小的石祥林介绍，当时进行尸检的法医发现尸体的肝脏和肾脏被摘除了，感到吃惊，了解情况。 “从那里发送来了器官取得的记录和2份病理报告书”，法医还没有向石祥林明确口中的“那边”是什么样的机构。

尸检报告记载了人体器官证人记录的摘要，取得日期是李萍死亡之日，取得地点是位于北京的解放军第302医院。

某5年的器官提供协调员介绍说:“证人记录是取得地红会的器官提供协调员颁发的，是协调员证实捐赠过程的说明。” 隶属红十字会的中国器官提供管理中心(以下简称“器官管理中心”)日前向石祥林证明，已取消了302家医院的2名相关协调员的执业资格。

8月26日，南方周末记者从解放军第五医学中心(去年11月由原第302医院和原第307医院合并设立)病理科得知，早期有人带着李萍的病理报告号码来医院，但无法检索相关报告。

新京报记者在发行另一份病理报告的天津第一中心人民医院检索相关记录，领取日期为年2月15日，即李萍死亡日，报告书的发行时间为2月24日。 一位移植外科医生说，病理检查收集一点科研数据，因此不影响器官移植手术，一般需要5个工作日，在这个事件中报告日和接收日一致。

移植手术对器官缺血时间有严格要求，一位资深移植外科医生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肝脏冷缺血时间在12小时以下，肾脏在24小时以下，手术效果良好，因此8小时内可以完成移植。

怀远离合肥机场和南京机场需要3小时以上的路程，从蚌埠南站坐京沪高铁北上，3~4小时就可以到达北京。 “高铁总是稳定的，我们在器官运输中优先选择高铁，铁路部门也为opo提供绿色检查通道。 ”。 上述器官协调员的介绍。

石祥林把这件事源于法医无意中的闲谈。

石祥林当时也被哥哥割伤，去年3月出院后，需要委托法医鉴定伤口。 石祥林说，法医当时说:“你妈妈的器官卖给了县医院，县医院给家人多少钱？ ”。 石祥林经过追问，才知道母亲的器官被摘除了。

亲属确实有他隐瞒这件事的意向，这为以后的事件埋下了伏笔。 父亲和妹妹都签了字，石祥林还不冷静，但后来害怕知道他不同意，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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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专家和可疑重要人物

石祥林先找杨素勋。 杨提供器官捐赠的资料，包括石父们签署的协议和照片。 另外，让石祥林联系南京的黄老师，黄老师让石祥林写同意书和家庭困难证明书，表示可以申请一点补助。

这位黄老师事后证明是南京鼓楼医院(以下称“鼓楼医院”)的黄新立。

江苏省人民医院和鼓楼医院分别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两院各有医生参与，分别是省医院陆森和鼓楼医院的黄新立。

其实，两人原来是省医院的同事，共同发表了多篇医学论文。 黄新立于去年1月引进南京鼓楼医院，同年6月被任命为鼓楼医院opo办公室主任。

“黄医生和陆医生在省医院工作时是opo的主力成员，向全省各地取得器官”。 靠近省医院移植外科的人告诉南方周末记者:“黄医生是南京移植行业最年轻的主任医生之一，是典型的员工，鼓楼医院为引进他提出了良好的条件。”

实际上，年末，卫生主管部门的调查横跨皖苏两省。 江苏省卫生委员会向南方周末记者证实，年末该委员会调查了此案，进行了行政处罚。 省医院的员工也说陆森年末受到了行政处罚和停职。

但是据鼓楼医院附近的人说，黄新立一直做着正常的工作直到2019年4月被带走。 南方周末的记者向江苏省卫生委员会和鼓楼医院询问黄新立到目前为止是否受到行政处罚，但在发布新闻前没有回答。

在医务人员的参与下，游离在合法渠道外的遗体器官移植形成了严格的缝合链。

捐赠者家属得到了补偿，出钱的受体得到了宝贵的器官，手术为手术医生提供了越来越多的例子，中间人也可以提取丰富的佣金。 从微观的一个例子来看，如果捐赠者确实处于脑死状态，这是没有失败者的交易。

但是，偶然知道这一点的石祥林成了好处链无法弥补的漏洞。

当时的家人商量的结果是，20万元的补偿金在捐款第二天打入了石祥林表哥的账户。 石祥林和表弟就这笔补偿金有矛盾，表弟20万人主张不足以涵盖石家庄4人住院的消费，石祥林认为补偿金支付医疗费后也是余地，表弟应该归还。

愤怒的石祥林决心调查到底。 他从蚌埠市红十字会得知，怀远县近三年没有器官捐赠的例子，从器官管理中心得知，该事件没有登记到正规的捐赠系统中，是医疗工作者的违反操作。

之后，石祥林带着器官管理中心出具的报告多次访问北京，国家卫生委员会命令安徽省卫生委员会调查此案，杨素勋在那里和好于人和石祥林。

对于媒体，石祥林毫不隐瞒双方谈判的过程。 “找经纪人谈了几次，给了我钱，我也说确实要花80万美元，但是为了维持恢复需要补偿，另一方面，我想通过让对方出钱来确保事件。”

最终，杨素勋的妻子当面给了石祥林46万元现金，石祥林答应不口头通报。 但是安徽省卫健委的调查组在石祥林收费当天下午通知了他情况，他通知调查员事件和费用是私用的。

根据安徽省卫生委员会发布的《年第四季度行政处罚情况》，杨素勋因违反而中介潜在器官捐献者，被取消医师执业资格证书。 王海良也因违反器官捐赠和取得方案被吊销了医生的执业证书。

王海良的名字曾出现在黄新立年8月发表的美丽照片文字中。

这张照片上的文字介绍了南京鼓楼医院移植外科医生参加中国器官移植大会的情况。 其中有担任王海良参会照片和器官捐献联络员的感想。

一位卫生行政部门官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安徽省受到处罚的一定是在安徽工作的医生，但不排除在省外具有志愿者性质的兼职。 靠近怀远县看守所的人表明，现在拘留中的人中有一个叫王海良。

认识这所鼓楼医院的安徽医生，或此案横跨苏皖两省的关键。

5

系外器官移植难以监督管理

石祥林对年末取消杨素勋执行资格的解决结果不满意。 2019年4月，他听说中央扫黑专门监督组蚌埠驻地，去反映这个事件。

几天后，杨素勋等6名医务人员因涉嫌侮辱尸体被捕。

移植圈的医生不知道“侮辱尸体罪”: 1998年，北京人民医院的高伟峰医生在接受角膜移植手术时发现供者角膜坏死，受体必须马上接受移植才能永久失明。 高伟峰赶紧去医院的太平间，用随身携带的剪刀和镊子取出了新鲜尸体的眼睛，但因侮辱尸体的嫌疑被逮捕了。

这个事件引起了全国医学界和法律学界的大讨论，高伟峰最终被免除起诉，法学界认为应该加快器官移植法，填补法律空白。

但是，李萍事件和这个事件最大的区别是，李萍事件是医务人员组织策划的非法器官交易，侮辱尸体的罪不能体现嫌疑人买卖人体器官的犯罪事实，但这种行为不容易构成组织买卖人体器官的罪。 因为后者的构成要件中包含的不是遗体而是组织“他人”。

按照正规流程，潜在捐赠者的主治医生必须向省红十字会和相应的opo办公室报告，opo协调员和家属信息表现捐赠者，将捐赠者的消息称为“中国人体器官移植分配和共享计算机系统”(以下称为cotrs系统)

opo办公室根据捐赠者和受体的状况配备器官获取和移植的医生，协调交通部门制定器官运输方案。 红十字协调员作证器官获取过程，发行器官获取报告。

目前我国器官捐赠制度实行双盲政策。 也就是说，捐赠者和受体彼此不知道对方是谁，知道双方消息的唯一opo办公室需要履行保密义务。 cotrs系统在全国有器官移植资格的医院强制推行，目的是确保器官分配的透明性和公平性。

目前，该系统是移植医院获得合法遗体器官的唯一方法，来源不明的李萍器官如何流入302家医院和天津第一中心人民医院，是该事件亟待解决的谜团。

“这个器官捐赠没有输入cotrs系统，用无效的捐赠合同欺骗捐助者的家人，制作虚假的证人记录欺骗法医。 卫生部门在系外器官移植方面缺乏监督管理能力。 ”。 一位比较医疗制度的研究者对南方周末的记者说:“我国的捐赠体系依赖于可以进行移植手术的大型医院，opo办公室和移植外科是一体的，比如这件事的黄新立兼任移植外科的医生和opo办公室主任。 这样的设计虽然便于内部协调，但是监督容易产生问题。 ”。

国家卫生委员会的数据显示，截至年底，中国累计完成公民去世后器官捐赠2.1万例，每年捐赠病例数的增加都超过20%。

另外，器官捐献率依然处于较低的水平，市民仍然有很多疑问。 南方都市报最近关于中国器官捐献少的理由的民调显示，约4成回答者选择了“担心器官不能被恰当利用”，明显高于第2位的“以前传达的观念太强”的选择。

多个器官提供协调员供认，在表达死者的家属信息时，最重要的是处理信任问题。 “这种信任很薄弱，我经常被用作器官店，但近年来情况逐渐好转。 ”。 一位协调员说。

任何形式的器官交易都是移植医学伦理的基础，可以保证这一医学事业的崇高性和合法性。

年播放的医疗纪录片《世界》使用了“团圆”，很多人为摇摇晃晃开始的中国器官捐赠事业流泪。 那时，中国刚刚全面停止采用死刑犯器官作为捐献者，解说词上写着“中国器官移植事业的真正希望不是在刑场，而是在医院”。

(资料来源:南方周末记者:李玉楼胡基琴)

(:曾静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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